西可纳特

“她仿佛忧郁地凝视着未来”

【罗赫】【罗赫4.1412h|22:00】奇迹

上一棒:@南 


Professional

笃。笃。

有人在轻叩病房的门。

“16号床的病人?我来查房。”

罗恩·韦斯莱把被冷汗浸湿的衬衫往下拉了拉,努力收起痛苦的表情,换上一个玩世不恭的微笑。

一个身材娇小的护士走进来,她蓬松的棕发高高地挽成一个发髻,细框眼镜搭在鼻梁上。

“罗纳德———韦斯莱是吧?”她调整了一下眼镜,凑近病床前挂着的单子,“你还在术后恢复期,要注意休息。”

罗恩耸耸肩,说道:“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了,叫我罗恩。”

“好。罗恩。”护士一边回答,一边干脆利落地安好血压计。

“我一直以为交换名字是基本社交礼仪。”

护士没有回答。

“好吧。好吧。”罗恩转动手腕,让血压计与皮肤更贴合一些,“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
护士叹了一口气,在单子上写了什么:“赫敏·格兰杰。另外,量血压时请不要说话,这会影响测量结果的准确度。”

“你真是够专业的,赫敏。”罗恩悻悻地说。

赫敏借着记录单的遮挡,偷偷地笑了。


Chess

“你会下棋吗?”

赫敏没有预料到罗恩会这么问她。今天是星期六,她原本打算带着咖啡去图书馆消磨一个晚上。但看着罗恩迫切的目光,赫敏实在不忍否认,神使鬼差地点了点头。

“我六点下班——如果你想来一盘的话。”

赫敏不得不承认,罗恩是她遇到过的最厉害的棋手——甚至比她父亲更厉害。他们下了三盘,每盘都以她的惨败终结。

“你太厉害了。”赫敏由衷地赞叹道,“考虑过当职业棋手吗?”

一片沉默。

赫敏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,赫敏连忙解释道:“我是说——等你出院后——”

“没事的。”罗恩笑着移动一枚棋子,“将军。”

赫敏心烦意乱地盯着那盘胜负已定的棋局。罗恩俯下身子,开始收起棋子。他的一绺红发在赫敏眼前颇具诱惑力地晃来晃去,让她有一种想抚摸上去的冲动。

“我原来是个警察。”罗恩突然说,“后来辞职了。”

赫敏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:“是因为……这场病吗?”

“不是。”罗恩抬头与她对视,“我干得挺不错的,但警察这职业不太适合我——别用那种眼神看我,我不是那种不珍惜工作机会的傻瓜。你呢?护士小姐?”

“我?我想再工作几十年,跻身管理层,然后——我也不太确定,也许是整顿整顿这里乱七八糟的体制吧。”

“喔,你是那种改革者。”罗恩夸张地用两根手指为她鼓掌,“我喜欢。”

然后,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把手放在棋盘上:“你会成功的,你有那种改革者的特质……那种激情。”

他的眼睛亮了片刻,又黯淡下来,自嘲地笑了笑:“我还剩多少时间,赫敏?”

赫敏吓了一跳,不小心碰翻了刚刚整理好的棋盘:“什……什么意思?”

“别瞒我啦。”罗恩叹息道,“我偷听了

妈妈和主治医生的谈话。”

他一点也不像是濒死之人,反而狡黠得像个刚刚偷吃了饼干的顽童。

“三个月……”赫敏低声说,“运气好的话,半年。”

“那么,”罗恩努力挤出一个笑容,指了指散落一地的棋子,“希望我能活着看到你赢了我的那天。”


Mistletoe

“圣诞快乐。圣诞快乐。”赫敏勉强维持着微笑,与从她身边经过的同事们打着招呼。

她推开护士站的侧门,把自己摔到椅子上,然后用圆珠笔帽颓然地揉着眉心。平安夜和圣诞节对于医护人员来说完全就是一场连着两天的灾难。她从圣诞前夜开始就忙得焦头烂额,已经有十个小时没有合过眼了。

等等,那个在她视线边缘晃动的白色物体是什么?

赫敏疑惑地把圆珠笔举到眼前,笔帽上的夹子上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。

“傍晚六点,槲寄生下见。R.W”

罗恩·韦斯莱——赫敏皱着眉头念出这个名字。抚摸着那两个小小的字母,她感到心里充满了暖意,不由自主地笑了。


赫敏在换班间隙中逮到机会补了一会觉,再次醒来时,天色渐暗,已经是黄昏时分了。她匆匆把头发扎起,抓着围巾往外跑去。据她所知,医院里只有一个地方装饰了槲寄生——小花园的长椅边。

“赫敏。”罗恩只披着一床薄薄的毯子坐在长椅上,朝她没心没肺地笑着。

“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蠢的病人。”赫敏为他戴上围巾,手指与他滚烫肌肤的每次接触都令她脸颊绯红。

罗恩抬头与她对视:“我有个礼物要给你。”

接着,他就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别着玫瑰的大礼盒。

赫敏用冻僵的手指扯开绑着盒子的丝带,露出一个微笑——那是一整盒象棋形状的点心:“哇——我得说,这真是我收到过的最棒的圣诞礼物。谢谢你。”

她犹豫了一下,又说:“我记得我说过我只吃无糖点心,所以它们是——”

“无糖的,放心吧。”罗恩用毯子遮住一声咳嗽,抬头看着她,“容我提醒你,小姐,今天是圣诞节。”

“然后呢?”

“我们头顶上是槲寄生。”【注1】

他没有再说下去,因为赫敏凑过来,又轻又快地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吻——一个不好定性的吻,半是在脸颊上,半是在嘴唇上。

“格兰杰小姐,”罗恩故作严肃地说,“你的吻技真是糟透了。”

赫敏懊悔地意识到她刚才是做了一件多愚蠢的事情,此刻她的脸颊红得几乎要和罗恩的头发融为一体了。

罗恩大笑起来,把她拉近一些,加深了那个吻。

这个吻既漫长又短暂,在他们分开的那一瞬间,一片雪花落在赫敏的鼻尖上。

“下雪了。”罗恩声音嘶哑地说,伸手抹掉了那片雪花。


Theater【注2】

布莱尼医生合上那本用来告知术前注意事项的文件夹,用一种过于轻快的动作收起签字笔,冲赫敏打了个手势。

赫敏心领神会地整理了一下罗恩身上堆着的毯子,推着轮椅跟在医生身后。

“这是重症监护室,”布莱尼医生指着眼前这个陈列着复杂机器的房间介绍道,“手术后您应该因麻醉仍处在睡眠状态,醒来时就会在这里。按照规定,您可以先实地了解一下,到时候就不会莫名其妙。”

“如果手术成功的话。”罗恩喃喃地补上一个前提,声音小到只有离他很近的赫敏才能听见。她的手指突然痉挛了一下,神经质地抓紧了轮椅的金属把手。

布莱尼医生继续絮絮叨叨地解释着手术过程,丝毫没有察觉两人的低声谈话。

“……所以这是很有必要的。”布莱尼医生以一个刻意强调的重音结束了她的介绍。

“的确是。”罗恩点头附和道,赫敏怀疑他根本没有听清楚医生说了什么,“突然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下醒来的确会吓人一跳。不过医生你会在场的吧?”

布莱尼点了点头:“我还有其他参加手术的医生和护士。”

“护士?”罗恩突然饶有兴趣地坐直了身子,“包括格兰杰小姐吗?”

布莱尼疑惑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:“恐怕不包括她。手术当天你是夜班,对吧?”她最后的半句话是对着赫敏说的。赫敏慌乱地点了点头。

“好的。”罗恩仿佛什么也没有说过似的,又挂上了那副事不关己的表情,“接下来我要参观哪里,医生?”

 “麻醉科。那里的医生会给你介绍……”

罗恩捏了捏赫敏的手,悄悄说:“你会等我吗?”

“当然。”


Happy Ending

十年后。

他们生活在了一起,赫敏已经成为了护士长,罗恩和哥哥乔治一起开了一家商店,生意红火,如今有了好几家分店。

他们有两个孩子,罗丝和雨果,罗丝继承了母亲出色的头脑和野心,雨果年龄还小,可爱得就像个天使。

赫敏养了一只姜黄色的扁脸猫,叫克鲁克山。

罗恩会在宁静的夜晚给孩子们讲起他们认识的故事,用滑稽的表情描述病魔的可怕。孩子们咯咯笑着,只有赫敏知道,当初他病痛缠身时的表情比这狰狞可怕得多。

医生们都说,罗恩的治愈,简直就是个奇迹。

赫敏有时会亲昵地叫他“我的奇迹”,罗恩对这种称呼不以为然,但当他搂着赫敏轻喊她的名字时,似乎一切甜言蜜语都失去了魔力,剩下的唯有他们口中彼此的名字。

罗恩。赫敏。

足够了,是时候说出真相了。







Truth

罗恩在十年前那个雨夜离她而去,当赫敏在走廊上和他的家人一起等了五个小时后,等来的消息是——手术失败。

她亲眼看着罗恩盖着白布的尸体从手术室被推出,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
那天晚上,赫敏在租住的公寓里哭得撕心裂肺,手里紧握着他送给她的礼物,那盒棋子形状的点心。

第二天,一切照常。


十年后,她成了护士长。

她养了一只猫,姜黄色的扁脸猫,叫克鲁克山。

她从孤儿院领养了两个孩子,罗丝和雨果。

两个孩子的头发都红得耀眼,和罗恩一样。


罗恩没有离去,从来没有。赫敏坚信这一点。

—END—

by.西可纳特


【注1】西方文化中有一个习俗,圣诞节前后,站在槲寄生下的男女必须接吻。凤凰社里哈利的初吻就是因为这个。

【注2】theater常见的意思是剧院、电影院,但它也有手术室的意思。

(写罗赫文真的好难啊……是不是爱这对爱得太深就写不出来了(?)第一次写麻瓜AU,也是第一次写护士和病人的类型,虽然说我妈就是护士,但我对这方面知识的了解还是几乎为零……勿喷勿喷。最后再说一句,医护人员真的很辛苦,平时都要多多谅解和给予支持,这次疫情中他们就是主力军,真的很不容易。武汉加油!中国加油!!!)

评论(10)

热度(89)

  1.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